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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.我大抵是真的病了(上)

11.我大抵是真的病了(上)

“肝癌。”

我一下子精神恍惚,听不清楚什么,有些刺痛的字眼一下子穿过脑后,我感觉脑子已经当机,心里的念头一下子全无,只剩一把悲痛的刀。

“医生,你说什么?”

我有些不愿意接受事实的尴尬笑了笑。

“肝癌,而且是晚期。”医生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。

我接受不了,握住了医生的手。“医生,你要不再确认一下,我每天酗酒晚睡早起的,不抽烟不烫头,我最近只是有点嗜睡,怎么可能是…肝癌呢……”我的情绪很激动,我接受不了,接受不了,正值壮年精力最充沛的年纪,我的一切都刚开始好转,怎么就,就病了呢。

这些天我有些嗜睡,而且越来越严重,右上腹从很久以前就有略微的阵痛,我也没啥在意,最近也越来越强烈,我有些没食欲,时常感觉乏力,我感觉我是得了什么病,来到医院看了医生,医生告诉我是这个答案。

“虽然我表示同情,但确实是肝癌,已经是晚期,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。”医生摊开我的手,继续说着,我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,我不知道我在想啥,也许啥都没有想,只是这样恍惚。

“你只有不到两个月的生命了,如果现在住院治疗,最多的只能延长半年的生命线,而且费用也很……”医生自顾自的说着,我自顾自的坐着,我好像听见了,又听不太清。

我一个人在医院的走廊上呆坐了很久,不知道做什么,什么也不想做,暂时不想回家。

出来医院后,我一个人走走,走了很久,暂时不想回家,我想了好多,很多,关于我死后的事情,我死后是否很多人来参加我的葬礼,听说最近流行的葬礼是五个黑人叔叔抬着我的棺柩,放上轻松愉快的音乐舞了起来,这是什么送别方式,真的是送行而不是让我死不瞑目吗,想到这我想要不要先着手准备我的葬礼,不能让他们在我的葬礼上瞎搞,还有葬礼吃席的菜色怎么样,应该是大鱼大肉的,啊不对,要高档一点,起码有大虾,也不知道伊琳娜喜不喜欢吃,也得有甜品,伊琳娜喜欢这个,在我死了之后伊琳娜又该怎么办,是不是又送去了那个孤儿院。

我走到了邮局边,就想到信,我是不是可以每年伊琳娜生日的时候,寄一封信,再送一束花,再寄一些小礼物,感动一下伊琳娜?我甚至想花大价钱请人偷拍长大伊琳娜的照片,虽然有点小变态,但拍了之后做成相册再每年寄给她,让她以为我还活着,可是,我又有什么理由告诉她我不能见她,真是的,这些又有谁来帮我送,而且一个死去的人,为什么要在一个孩子身上留下自己的足迹,我带不了什么,也带不走什么,为什么要留下什么。

死之前我应该做些什么,旅行,毕业旅行,人生毕业,我带着伊琳娜…我想应该先帮伊琳娜找户好的人家,喀纳斯还是莱妮,不行,喀纳斯不行,到时候伊琳娜还得跟小达克在喀纳斯夫人面前争宠怎么办,虽然听说在我拘留的那段时间,喀纳斯夫妇对待伊琳娜很好,但毕竟不是亲生的,时间久了还是会区别对待,就算喀纳斯没说什么,他夫人膈应了呢,莱妮?这家伙更不行,她自己都这幅德行,我害怕伊琳娜跟她学坏,至少不能是爆粗口和乱丢内衬的那种人,我怕的就是伊琳娜学坏了啊。等我把伊琳娜送走后,我不再成为她的牵挂,然后我一个人出去走一走,就像现在一样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,走着走着突然有一天暴毙在街头,就这样结束了。

我想了好多,想想也算了的也好多。我架不住了,我不想死,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,从家里跑出来的那段日子是我最苦的时候,我兢兢业业工作了近十年,在乡镇里买了套房,开了间小店,为的就是生活的好一点,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,我不甘心我就这样慢慢的死去,想哭。

我继续漫无目的的走着,走到一处小公园,在椅子椅子上坐了下来,继续想着,不知怎么的我突然又想到了伊琳娜,那副平时傻傻的模样,心里没忍住一下子笑出了声。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淌了下来,突然的,我好难过。

情绪崩溃,兀自的哭了出来。

我不想哭,我都一个大人了,我哭什么,跟伊琳娜变得一样爱哭了吗。

不要哭,用手背不停的抹着眼睛,怎么也擦不尽,眼泪一个劲的往外涌,干脆手作撑式低下了头,真是的,有什么好哭的,好没出息。

口里发出几声短促的的呜咽声,我在哭什么,可我忍不住的抽泣,路人都在看我呢,好丢人。

为什么我会那么容易哭,跟伊琳娜一样,伊琳娜哭的还流鼻涕,眼眶是红的,嘴张得老大,流口水,口水还拉丝,还流鼻涕,鼻涕能流出来,那模样哭的要多傻有多傻。

“吸…”

我这副模样,可真是丑,“为什么,为什么是我。”嘴里说着崩溃的话,我只是需要发泄,发泄一下,将心里的压抑和伤感都发泄一下。

突然的崩溃引起了周遭人的注意,有些好心的人向我询问了一下,我没事,真的没事,只是太丢人了,发泄够了一个人兀自的向前走去,漫无目的的。

“吸…”

流鼻涕了,我想我现在眼眶红红的,跟伊琳娜一样蠢。

就这样走到了酒馆门口,我在门口呆滞的站着,不知道要不要进去,路过的酒友要进去时看见了我,过来拍拍我的肩膀。

“阿丽萨,站着愣什么,进去啊。”

进去坐坐吧,见我进来,酒馆的熟悉的酒友吆喝了俩声。

“哟,你个女儿控不在家跑酒馆来干啥,不回去陪你家可爱的女儿?。”

“阿丽萨,活久见啊,喝俩杯不。”

“阿丽萨,好久没见你来酒馆了。”

我没有心情搭理他们,这群大糙老爷们也没那个心细看出我的状态不太对劲,略过他们的应邀,我独自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,酒馆老板习惯的给我倒了一杯我一直常喝的酒,我想也没想接过就灌了起来。

一杯接着一杯,我后面又换喝起了胡克产的烈酒,那酒可太劲大,我灌得迷糊,几杯下肚就不太行了,喝醉了的我趴在吧台上,手里握住那酒杯子不放,我什么都不记得,我忘记了我病了的事情,我忘记了伊琳娜,我什么都记不住,我只知道我现在什么也没想,什么也想不出,我迷迷糊糊的,我只知道,我好快乐。

就这样我待在酒馆里,从下午到深夜,酒馆要打烊了,我记得喝了好几杯,记不清,我只知道我一直醉着的。

酒馆老板拍了拍我的肩膀,我在坐台了上睡着了,“阿丽萨,醒醒,你喝多了。”

我抬头看了一眼,我看清了是他,搁那傻笑,我大抵是真的傻了。

“为什么,为什么我会生病,为什么…我好难过。”我捶着坐台的台面,又搁那哭起来。我想是压抑到极点,我哭不出几滴泪,更像是搁那醉酒发牢骚。

“算了,我给你把喀纳斯叫过来吧。”

喀纳斯过来了,酒馆老板叫过来的,我和他比较相熟,因为以前喝醉了这类似的情况也有不少次,酒馆老板也叫过喀纳斯来抬我的次数不少。喀纳斯过来后也表示奇怪,因为自从伊琳娜后我再也没有在酒馆喝醉过的情况,他想问问我发生了什么,但看我这情况也问不出什么就作罢了。

我被送回了家,喀纳斯送我到门口看着我进去就走了,家里没有开灯,很黑,我开了灯,伊琳娜就躺在沙发上,应该是睡着了,被我开灯给弄醒了。

“阿丽萨…妈妈?”

小女孩从沙发上坐了起来,看清了是我。走过来抱住了我,我习惯性的摸了摸她的头。

“阿丽萨妈妈,你又喝酒了。”兴许是闻到了我身上的酒味。

“伊琳娜,让我…抱会。”我蹲下来与伊琳娜平视的距离,抱住了伊琳娜,我现在想这么做,就这样,让我抱一会。

“对了…你晚上是不是…嗝…还没有吃饭,我…我去给你做。”我也不知道我是清醒的还是醉酒的,说完我径直的往厨房方向去,头有点昏,我感觉这平地有点抖,路赶着我跑,我走的不太平稳,砰的一声我摔了一跤,重重的摔在了瓷木地板上。

“阿丽萨妈妈!”伊琳娜过来要扶起我。我看她眼睛泪汪汪的样子,真是个爱哭鬼。“阿丽萨妈妈,你到底怎么了。”

我爬起来坐在地上,眼泪又止不住的流,我神情悲伤,我看着伊琳娜,呜咽的哭出声来,我真是,变得比伊琳娜还爱哭了。

“我没事,我只是,只是有些难过,伊琳娜,对不起,对不起。”我抱住了伊琳娜,越抱越紧。我真的,好难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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